當天晚上,T國最豪華的夜場某包廂。
陸流澤靜靜地坐在黑暗中。
手裡的酒杯搖了又搖,但始終都沒喝一口。
昨天,他已經和學院的院長聯繫過了,問了當年的事。
他沒想到,這麼多年過去,學院的院子談起八爪魚,態度依然沒有變。
他已經知道,當年的那次考核中,正是因為幾位院長發現八爪魚作弊,因此才將他排除在皇室名流繼承人之外。
幾位院長認為,八爪魚在黑客技術方面確實有一定天賦,但為人狡詐,不值得信任。
至於當年他們突然遇到狼群的事情,學院安全科方面其實有過懷疑,但就是沒有確切證據。
這也是幾位院長當年堅決不同意八爪魚進入九龍學院的原因。
想到在過去那麼長的時間裏,他視八爪魚為兄弟、為朋友,陸流澤就憋屈的不行。
今天,他會讓八爪魚後悔不該挑釁自己的底線。
突然包廂的燈一亮,八爪魚一臉笑意地進來了,手上還挽着一個濃妝艷抹,衣不蔽體的女人。
「哈,阿澤,你來早了!」
八爪魚說著,自顧自的摟着那女人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去。
那女人一坐下就極不安分,在沙發上扭來扭去,搔首弄姿。
雖然他現在隨身佩戴着天煜辰製作的阻隔葯,女人的靠近對他也早已經不具有威脅。
但他對榮子姻之外的任何女人依然極度厭惡。
別說看了,就是聞見味兒他都想吐。
他晃着手裡的酒杯,讓杯里的酒香散發的更快一點,這才覺得又能呼吸了。
「把無關人丟出去!」
他話音一落,無影雙侍衛突然出現,把那個吱哇亂叫的女人直接扔了出去。
那速度快的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暗中有什麼神秘生物把那個女人吞食了呢。
「阿澤,你不是都好了嗎?」
八爪魚說著,動作優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那神情隨意的像兩人還是好兄弟一般。
「這女人吶,各有不同,阿澤也該多見識見識。」
「咔嚓…」
陸流澤手裡酒杯應聲而碎,水晶玻璃掉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他緩緩地靠在沙發靠背上,眼神如刀。
「今天晚上我來,不是和你敘舊的。」
「你是自己說,還是讓我的人代替?」
他的聲音很冷,連帶着臉空氣中也寒冷徹骨。
但八爪魚並不覺得冷,相反地,他覺得口腔有點乾渴。
他舉杯,將杯中酒猛地喝乾,隨即垂下了眼眸。
「你知道了?」
陸流澤冷笑一聲。
「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。」
八爪魚怔了一下,隨即他自嘲的笑了一聲。
「多的多嗎?」
他又喝乾一杯酒,才抬起臉看向陸流澤。
「阿澤,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,可是我做這些都不是有意的。」
「我都可以解釋的。」
陸流澤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。
如果不是為了試探他背後有沒有神秘勢力,他連來都不想來。
他盯住八爪魚那張還算英俊的臉。
在他臉上看到了熟悉的懺悔之意。
這熟悉的表情讓他想起當年。
那次他也是這個表情。
他說他不該因為想要幫他管理皇室名流,就動了讓他幫忙作弊的心思。
半句也沒提院長們找他是因為發現了他利用黑客技術作弊。
自然更不會提自己如何發下重誓,以後會好好改過,絕不再犯。
還厚顏無恥的請求幾位院長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。
如今他又要故技重施了嗎?
陸流澤在心裏冷笑。
卻見八爪魚又喝了一杯酒,聲音嘶啞了開了口。
「我在你陽台放那個東西,並沒有別的意思,只是想確認你的安全。」
「當然,我也有私心。我就是想知道你說了什麼,做了什麼?」
「這樣,我好趁着你發現之前把賬目做好。」
「阿澤,我真沒想貪兄弟們的錢。」
「我真是走投無路了。」
「你也知道,我那個項目已經把我拖垮了。」
「沒有那些錢,我就完了。」
「阿澤,這點錢對你而言也算不了什麼。」
「我知道,你一直當我是兄弟,你就再幫我一回?」
陸流澤突然發現八爪魚比當年聰明了很多,知道以退為進了。
可惜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。
這些年,他只是懶得跟他計較,也不在意有這麼一個特意靠近的「朋友」。
跟在他身邊的兄弟多了。
那個不是賬戶有錢,名下有不動產。
一點小錢他真不在意。
可是,這次他認真了。
他冷冷一笑,聲音涼涼的。
「把東西拿出來。」
八爪魚愣了一下。
「什麼?」
陸流澤就只是冷笑不做聲。
無影雙侍衛再次出現,一左一右架住了八爪魚,在他懷裡找出一隻特製的功能手機來。
這東西別人看不懂,但可難不倒他陸流澤。
雖說八爪魚的確天賦過人,但哪又怎麼樣?
「黑客怪才」唐尼院長可沒有把壓箱底的東西教給他。
被制住的八爪魚也呆住了。
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。
來的時候,他都計劃好了。
他可以再卑躬屈膝一回,暫時先穩住陸流澤。
只要他籌備到位,他就再也不用害怕這個可怕的敵人。
到那時候,皇室名流會變成他的。
陸流澤的財富,陸流澤的榮譽,陸流澤給他的恩惠,他都會一點一點的碾碎。
重新找到他丟失的尊嚴!
甚至是陸流澤的女人,他都可以收入懷中。
自從那年調查榮子姻,第一眼看到那張絕美的臉,他就動心了。
但她已經是陸流澤的女人。
這麼多年,他就這麼默默地看着她。
在無數個夜裡,他都幻想着,有朝一日,他會得到皇室名流,再把她搶過來。
那樣,會讓陸流澤痛苦的要死吧!
但現在,一切眼看都要消失了。
到底是那裡出了錯呢?
為何陸流澤不願意再相信他呢?
難道他忘了當年的救命之恩?
也不再顧及這麼多年的兄弟之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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